台湾老人的南美情结
如今到南美玩的人很多,有老人,有情侣,有家庭,甚至有黄发碧眼的老外。我是南美的常客,来往的人几乎都眼熟。一个周末,我在南美遇见了一个面生的老人,他坐在离我不远处,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不动,也不言语,表情略带沧桑,眼神中又满是抑制不住的欢悦,他偶尔会露出不易让人觉察的微笑。正当我起身离开时,忽然看到老人流泪,我忙给他递纸巾。关切地询问:“老人家,您是身体不舒服吗?需要帮忙吗?”老人边擦泪边对我说:“小同志,没事的,谢谢你了!”老人的口音听起来既像临沧本地的又好像不是。老人看我疑惑的表情,用手示意我坐下。我好奇地问道:“老人家,您是哪里人?”老人看了我一眼说道:“我叫李发炳,祖籍是临沧博尚碗窑村人,从台湾回来临沧探亲。今天来南美,是替跟我一起去台湾的罗兄弟来看望他家乡南美的。罗兄弟生病时牵挂着故土南美,去年因病在台湾去世。去世前,他拉着我的手叮嘱我回来临沧时,一定要替他到家乡南美看一眼。如今,我带着罗兄弟的照片回来南美了。”说完老人双手颤抖地从衣袋里掏出罗老着军装的遗像。“老朋友我带你回来看南美了,你高兴吧!”说着李老又老泪纵横。
李发炳老人于1949年去台湾,当时才22岁时便离开家乡博尚碗窑,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一转眼已过去半个多世纪。尽管经历多年的漂泊生活,但现在仍是一口地地道道的临沧口音。李老说,我几乎从踏上台湾的那一刻起,我就开始想家想亲人想临沧。阔别四十多年后,1989年我和罗兄第一次从台湾飞回临沧。终于等到回家的时刻。我们转经香港,乘飞机到昆明,又从昆明坐班车回来临沧。下了车我们就痛哭起来,一直哭了很长时间。终于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梦的临沧,我们却不敢进去了,感到害怕,心脏都要跳出来了。没有经过漂泊流浪的人根本理解不了,我和罗兄当时回家的心情呀!在走出临沧客运站之前,我们俩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古人“近乡情更怯”的诗句。九十年代初南美不通车。罗兄是走路回南美的,我回博尚是侄子骑摩托车带我回去的。从南美下来临沧这段山路罗兄走了六七个小时。此后,罗兄从台湾回来过南美两次,但当时家乡南美变化并不怎么大。罗兄在去世之前一直念叨着故乡南美。今年我从台湾回来,我发现临沧变化大,想不到罗兄的故乡南美的变化更大。南美的道路和通讯也很便捷,这让我欣慰。我从昆明返回临沧,坐飞机只要30多分钟。以前回临沧,先要通过书信联系家乡人,互通消息要花上40多天时间,现在家家安电话、有手机,联系很方便。”我接过李老话茬说:“近些来,各级政府都十分关心南美拉祜族同胞,在各级政府齐心协力的帮助下,南美拉祜族同胞脱掉穷帽子,过上了幸福的好日子。更高兴的是各地游客也来南美玩,金发碧眼的老外们把南美作为了解拉祜族文化的一个窗口,常常来南美游览、探究。”为了能让李老能直观地感受南美真的变美了,我除了给他讲解南美的新风貌新气象外,还带李老游览南美古村落,参观拉祜族的新民居,当李老看到拉祜族家的院子上摆放着小车和摩托车,堂屋有彩电、沙发时,而且看到他们都有手机,用手机打电话,李老笑着说:“真的是变化太大了,我有点难以相信,南美人民的日子真的好过了。”我还带李老欣赏原汁原味的拉祜打歌舞,品尝正宗的拉祜美食。通过耳听目睹,李老顿时捧起罗老的遗像动情地说:“罗兄,你的故乡南美发展了,你的同胞兄弟姐妹的生活过得很好。现在,南美没有了以前破破烂烂的房了,而且车路两旁有整齐的大树,路也不再是以前那种坑坑洼洼的烂泥巴路,南美人不住木掌房了,全都住进了小别墅了,南美拉祜族不穷了,都通电通路买得起车开了,会用手机,各种现代化家电在南美拉祜人家里都随处可见,罗兄你可以含笑九泉了,你的家乡南美真的是变富了变美了,南美飞速的发展已不再是昔日的村姑娘土姑娘,而是时尚的名模!”
我告诉李老,南美发展的步伐没有停,南美的变化仍在继续,南美的明天会更加灿烂辉煌! 李老笑哈哈道:“那当然啰!南美人的生活是倒吃甘蔗节节甜哟。”不几日,李老告诉我,这次回来临沧,他收获太大了,他要动身回台湾了。我想了想,应该给李老带点礼物回台湾,带什么东西好呢?我想了想就带南美的致富叶和致富果——茶叶和核桃吧,礼轻情意重嘛!我给李老送上了南美的土特产茶叶和核桃,李老激动万分,一直握着我的手反反复复地说这礼物很重,说一定要把这特产分给在台湾的临沧人尝尝,顺便告诉大家,这是罗兄南美老家种出来的果实。李老拉着我的手说:“希望下次回来临沧时,还找你当免费的导游。”我高兴地说道:“我非常乐意当您的导游,希望您老人家健康长寿,多回来临沧看看,家乡人民永远欢迎您们回家来!”李老答应我“为能常回来临沧,我一定要好好保重好身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