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怀的冬天
在徐霞客圆梦回首的云的故乡云县,站在四千年前就有人类生存的忙怀这片土地上,岁月轮回着四季的芬芳。秋天的身影还没翻山,冬天的脚步,说来就来。
四围的群山宁静安然,树的身材更加苗条,腿更加修长。绿从多彩到单一,最终凝聚成浓翠。田野成熟收割后,又种满了嫩绿的希望,豆麦们正在茁壮成长。没有冬种的地里,挺直的玉米杆至死也保存着那份宁愿站着死绝不跪地生的尊严。
虽然没有春天的蓬勃,虽然没有夏天的喧闹,可野花总是开放,知名的不知名的,静静地开放。蝴蝶们依旧翩飞着,只是稀稀落落;虫儿们依旧吟唱着,只是孤独寂寥;鸟儿们依旧吵闹着,只是寂静暗箫;蜜蜂们依旧早起晚睡,只是收获少了一点点。野金菊,最绚烂的莫过于野金菊,江边,河边,一片片的,就像满地的金子,又像太阳调皮地躺在地上,除了金光灿灿,依旧金光灿灿。
星星一样的村庄,挂黄家的玉米,装满仓的稻谷,等待着明年的春天。圈里哼哧的肥猪涨满娃娃的期望。“樱桃开花年猪哭,樱桃结果老腊肉。”孩子们时不时地欢叫着季节。冬闲,喜事多,古老的养生最懂冬凉宜结婚,热血喷涌的青年男女喜结连理。“太阳不落打歌去,太阳升起打歌回。”于是,祖辈的打歌,欢乐着每一个古老村庄。
高远而深蓝的天,再一次验证了天高任鸟飞。雄鹰的翅膀旋转着浓烈的阳光,直至化成一点蓝。燕子的翅膀翩飞成蝴蝶,再高飞成一个黑点,又一个黑点,欢乐的音符弹奏着不老的岁月。
海阔凭鱼跃,这里没海,但有宽阔的澜沧江湖,大朝山水电站堵成的高峡平湖和天一样蓝。没有鱼跃,没有,一条也没有,是在江底沉思,还是在江底睡觉,没有谁知道。鱼鹰们站在礁石上,渴望着,渴望着,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上泛起的那点涟漪。
天上的白云总是怕冷,一到晚上,就会悄悄跑下来,抱着澜沧江和罗扎河取暖。早上,当鸡啼亮东方,白云们才恋恋不舍地返回天堂,在与阳光相遇时,总会披上一件梦的衣裳。
走到村边的地里,拿几把鲜嫩的蔬菜,回家煮一锅幸福;拔一个肥大的萝卜,吃着满嘴水嫩润甜,享受着透沏心肺的爽;煮一锅粉嫩嫩的小面瓜和小洋瓜,大口吃着无言的清新,感知世界上的鲜是什么滋味。
慢步在浓翠簇拥的山路上,不时会遇上不知名的野果。特别是橄榄,随处都是,一串串如碧玉珠。摘一颗嚼在嘴里,先是淡淡的苦涩,后是浓浓的回甜,五脏六腑像是用露水冲洗过一般。
忙怀的冬天,几十年无雪,也无霜,阳光总是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