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爱如斯
──李发美守护瘫痪女儿50年
从稚嫩少年到56岁,因脑炎落下终身残疾至瘫的胡宇清卧床50年,母亲李发美用一生的时光,婴儿般悉心照顾,把20000多个日夜书写成一个不离不弃的母爱故事。
李发美现年86岁,家住临沧市临翔区凤凰盛世小区,属集体企业退休职工;患病女儿胡宇清,1963年生,现年56岁,肢体一级残疾,生活完全不能自理。 50年来,李发美把她与女儿两个人的日子汇成一个世界,生活再难,都在女儿身边不离开。 时间已经很久很久,86岁的李发美沧桑得耳背眼花,变迁的世事已无法细数,但女儿生病时那晴天霹雳般的感受,她至今记忆清晰。
1969年,女儿胡宇清6岁零4个月,上小学一年级。她喜欢上学,每天背着小书包高兴地走向学校,再欢乐地回家,给父母讲学校里发生的事。“那样子可爱极了。我清楚地记得,她才去了十二天学校。第十三天刚要出门时,突然发热、头痛、呕吐、颈强直、抽搐,把我们吓坏了,急急忙忙带去医院,脑子里一点准备都没有,以为看看医生、吃吃药、打打针就好了,她还可以去上学。哪知道一住就是105天,脚手都变型了,除了命还在,手会动点,一身都瘫了。”说起女儿生病的过程,李发美眼泪断线似地掉下来,似乎所说的事就发生在昨天。
胡宇清是家中唯一的女孩,病之前,一家人对她呵护倍至,生活如同“公主”。李发美曾想像女儿长大后的样子:长发披肩、一身长裙,精致的高跟鞋……女儿生病了,李发美的想象被硬生生扯断,生活似乎没有了光亮,女儿受着病痛的折磨,她受着心痛的折磨。
105天后,女儿出院。和她患同种病又同病房的孩子都不在了,她还在,落下了终生残疾,生活不能自理。但人在就有希望。李发美夫妻俩这样想着,带女儿回家,开始了漫长的照顾之路。每天李发美和丈夫先安排好女儿再上班,下班之后一刻也不离开地照顾。
每天的照顾过程,李发病如同呵护脆弱的玻璃器,小心再小心,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碎。
为了让女儿住得好点、过得更舒服点,李发美想尽办法。给女儿做了一把特制的椅子,让她坐着不吃力。床上垫了三床棉絮,每天睡觉前检查床铺,不让儿女变型的身体咯着。女儿住的房间擦洗得恨不能抠掉一层,不让细菌有钻空的机会。每天给女儿擦洗身体,穿上干净的衣服,系上防护的围裙,女儿那不成型的手脚因李发美细心周到的照顾加之多年少见阳光,如今仍如婴儿般白皙。50年来女儿没生过一个褥疮,吃喝拉撒挤在一个不足10平方米的小房间而没有一点异味。
为了照顾女儿,本该1989年退休的李发美于1984年就提前退休,女儿胡宇清几乎是她生活的全部。因女儿生活一件事都离不开她,李发美的每一天是这样渡过的:起床、抱起女儿放坐在特制的椅子上、给女儿洗脸、给女儿喂水、出门买菜买早点、给女儿做早点、收洗打扫卫生、做饭、给女儿端饭、和女儿一起吃、收整、洗衣服、陪女儿说说话、再做饭、给女儿端饭、和女儿一起吃、再收拾、和女儿看看电视、抱女儿上床睡觉、夜里两三次起来给她翻身。这期间至少还有十次以上抱女儿大小便。
曾经,李发美也请了个保姆帮忙照顾,可是保姆每天只抱胡宇清大小便三次,衣食上也不依着她的习惯,保姆的工资也是不小的开支,李发美不放心,更不忍心,最后还是自己照顾。
2016年,李发美92岁的丈夫去世,家里只留下母女两人。照顾女儿胡宇清的担子全压在了李发美的身上。她说:“以前两个人,虽然都老,但一个帮衬着一个,有照应,现在一个人,越来越力不从心,好在侄子住在旁边,有事还叫得上”。旁人说:“老妈妈很辛苦,照顾女儿无微不至,没有多少人能做到。老伴去世后,一个月2000多元的退休工资加上女儿每月412元的低保、120元的残障补助金,生活确实不容易,但她从不怨天尤人,很坚强。”
86岁的老人,本已需要人照顾,却还在想法照顾着女儿,这是一种多么心酸的日子。旁人说的“坚强”,是无可奈何的硬撑。
2017年,李发美发现女儿的肚子里长了硬硬的一块,而且日见长大,女儿肚子撑得常常吃不下东西,稍微吃一点就撑,偶尔吃点水果、牛奶等易消化、流质性的食物。李发美再一次受到惊吓,颤颤巍巍地带女儿去医院,耳朵听不到别人说的话,多少次询问医生后她才明白,女儿患的是恶性肿瘤,要医治就需要做大手术,鉴于胡宇清的情况,医生建议不做。
李发美不知该怎么办,整夜整夜地睡不着,翻来覆去地作思想斗争。胡宇清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,近两三个月以来已大小便失禁,照顾起来越来越艰难。
李发美将绵长的母爱化在不离不弃的照顾之中。她穷尽毕生的力气,却始终换不来女儿的安康。日月在更替,她一如往常悉心照顾着女儿。她说:“还有一口气,我要让她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