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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我在这头,你已在那头

    刊发时间:2024-04-04

    A3版

    作者:候娟利

      上学时读到余光中先生的名句:“小时候,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,我在这头,母亲在那头。”便心生欢喜,只是孩提初读不知其中意,后来的后来读懂已不再少年!春日依着节气,万物清明可爱!抬望眼,便可知故乡的山花已烂漫。

      收拾好行装,即刻踏上回家的征程。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着,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,一路超越的车子,连与贴近车的飞虫都顾不上看一眼。来不及欣赏这迷人眼的春,来不及倾听这悦耳动听的春。这花红柳绿,莺莺燕儿已铺天盖地开来。近了,翻过这绿白相映的山,我看到了那片金黄翠绿橙黄的田野;更近了,驶过这烟柳缥缈,河水透亮的川道,我看到了那条小路。冒着葱绿的树遮挡着我看不到头,可我知道路的尽头是我梦中思念的小院。炊烟袅袅,雾气霭霭,连空气都足以满足味蕾!那个在村口张望了一次又一次的父亲,踮起脚,侧着身子,伸长脖子,看向路的另一端,郁郁葱葱的树遮挡着他看不到头。车子缓了,慢了,我真怕油门的冲劲会越过那个岔道口。车子拐过弯,我没有看到父亲,但我知道他在盼着,张望着……

      汽车停下了,小侄子早已等在门口,母亲闻声出来,手上还沾着菜叶子,那是她早早备好的春芽。惊蛰过后父亲便开始翻晒院子后面的那块地,那可是我小时候的饕餮地盘,蔬菜瓜果那片地里应有尽有。父亲用锄头细心翻晒着,一直到地里嫩芽冒出来。平整后用来种菜,一畦一畦那必是韭菜和菠菜,一陇一陇的定是那辣椒和豆角,打起支架的黄瓜茄子西红柿,那铺满地的是土豆,码得整整齐齐的非南瓜、西瓜莫属了。地四周的李树、桃树、杏树……道不尽,根本道不尽啊。从春到秋,从夏到冬,我们的餐盘里红黄绿橙紫,一青二白,满屋生香。就连早春时地里的荠菜、马齿苋,树上日渐长成的香椿、榆钱也被父亲归拢回来。我们的日子随着父亲的春种秋收而充实幸福。

      看到母亲在厨房忙活,闻着味,便知道是春芽味。母亲说:“我早早就从地里采摘回来好多荠菜、苜蓿,就等着你回来。”锅里呼呼冒着的热气里是那股熟悉的想了又想的味道。吃过的菜从不会忘记,我想念的味道一直都在,只是所念之人在天之涯。

      院子里杂物间的门敞开着,轻轻推门进去。杂物间如以前一样,摆放着父亲的宝贝农具,它们整整齐齐地伫立着,等待它的老伙计再在春天耕田犁地。墙角那把锄头手柄被磨得褐中带亮,打开门太阳光射进来,锄头反射回来的那道光,父亲从光中走来:刚从田地回来的他,蹲在墙角用瓦砾擦拭锄头,一遍又一遍,时不时还拉到眼睛跟前细细端详,对着太阳比光亮。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:“庄稼地要好,锄头要锋利。春荒不要懒,防荒多生产。春天多锄一遍,秋天多打一面。锄头底下减旱情,锄头口上出黄金。”父亲的锄头种下了全家人的颗粒满仓,掘出了全家人的五谷丰登。我仿佛看到“布谷飞飞劝早耕,春锄扑扑趁初晴。千层石树通行路,一带水田放水声。”父亲正扛着锄头,在太阳底下播撒我们全家一年的希望。

      院子里还是熟悉的样子,这个我曾经使劲想要逃离的地方,如今却成了我魂牵梦绕却再也寻不着他的相思地了。

      父亲走了好多年,家里的一切如同他在世那般。今年的清明天格外的明朗,坟前的那株草在烟雾缭绕中变得越来越模糊,头顶那朵云悠悠地飘走了,我立于你面前,轻轻地诉说思念之苦,更想说:我很勤快,像你那样,日子很好,一切越来越好!

      毕淑敏说过:“世上有些东西可以弥补,有些东西永无弥补……”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;父母去,人生只剩归途!可我想说:父亲去了,留下的持家之道,勤勉生活足以陪伴我在以后的归途中幸福美满。

      我在这头,你已在那头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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