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上舌尖分外鲜
□    乔兆军

　　春风和煦，透出盈盈绿意。山野田间，各种野菜嫩油油地在阳光下顾盼生姿，味蕾也随之苏醒，想起了诗人车前子的一句话：“春天一来，吃也绿油油了。”
　　说到时鲜，首推早春的荠菜。荠菜极随和，清炒、入汤、制馅，无一不可，也无一不美。采来荠菜凉拌，清新爽口。可做汤，色香味美。我最爱吃得还是荠菜饺子，鲜嫩的荠菜饺子，一只一只卧在碗中，馅如翡翠，晶莹可见，汁液充盈欲滴，自带一种春气扑面的喜感。轻轻咬开又香又滑的饺子，顿觉春韵满口。
　　春天里你一定要去吃野韭菜，“野韭胜过肉，初香醉食客。”记得儿时，放学后，我爱挎着竹篮，拿上铲子到野外挖野韭菜。野韭菜秀长纤细，一丛一丛地聚在一起，很好辨认。拾掇干净的野韭菜，叶绿根白，香味浓郁。可以荤素搭配，也可以单独成菜，做成韭菜炒蛋、韭菜盒子、韭菜饺子……无论哪一种做法，吃起来，都会让人垂涎三尺，胃口大开。
　　吃罢野韭，紧随而至的就是香椿芽。香椿芽被称为“树上的蔬菜”，其芽色紫红，如玛瑙、翡翠，是春季不可或缺的美味。小时候，我家院子里就有一棵香椿树，等到香椿芽初绽时，父亲将镰刀绑在长竹竿上，瞄准了嫩枝丫轻轻一钩就钩下来一节。母亲爱做香椿炒鸡蛋，将鸡蛋磕入碗中，搅拌均匀。再往蛋液中放入香椿芽、葱花和适量盐，一起搅匀。然后倒入锅中煸炒。翠绿的香椿芽衬着金黄的蛋饼，氤氲出满锅的香气，看一眼都食欲大动。
　　春天的美味里少不了竹笋。一场春雨过后，一个个小竹笋便迫不及待地从地里钻出来。采几根嫩嫩的春笋，褪掉笋叶， 一寸多长，白白的，胖胖的春笋就呈现在眼前，不吃都觉得心里美。竹笋肉质鲜嫩，洁白如玉，清香纯正，营养丰富，在我国民间有“素食第一品”的美誉。春笋炒着吃、或用油煎煨、或炖鸡炖肉，都是美味佳肴。春笋属于粗纤维，还是人体称职的清道夫呢。
　　春天的蕨菜鲜嫩爽脆，有特殊的山野味，也可以采来尝尝鲜。置身山野林间，冷不丁地就会发现一丛蕨菜来，蕨菜形态宛若小儿的拳头，长相很招人喜爱。水灵灵的蕨苔儿纤尘不染，在阳光下泛着一层青翠欲滴的油光，味道更是没得说。蕨菜可炝、可炒、可煮、可炖、可烧汤、可凉拌，脆嫩鲜香，清爽无比。明代罗永恭有首诗这样赞誉蕨菜：“堆盘炊熟紫玛瑙，入口嚼碎明琉璃。溶溶漾漾甘如饴，但觉馁腹回春颐。”
　　汪曾祺老先生曾说，春天对爱美食的吃客来说是一个埋头苦吃的时节。乡村的春天总会让人意犹未尽。这些野菜鲜蔬，让春天的美妙和色彩在我们的舌尖上无尽蔓延。